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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2014-8-20 23:34:12 本章字數:12832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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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V043章】 她還沒吃飽呢☆萬更

天空一碧如洗,燦爛的陽光正從密密的松針縫隙間射下來,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,把飄蕩著輕紗般薄霧的林蔭照得通亮。

青翠欲滴的樹梢上,晶瑩剔透的露珠從葉尖上滴落下來,正好落在她的臉上。濃密卷翹的眼睫輕輕的顫了顫,好看的眉頭微蹙,如水般澄澈的眸子緩緩睜了開來。

陽光有些刺眼,好一會兒伊心染才適應這明亮的光線,連連打著哈欠,背靠著粗粗的樹幹站起身,懶懶的伸展睡得有些麻的四肢。思緒還不是很清晰,迷迷糊糊的,腦子好似一鍋漿糊。

好半晌之後,伊心染才搞清楚她身在何處,又要前往何處。擡頭,望著紅紅的太陽,瞇著雙眼伸出一只手掌,緩緩將手指張開,細碎的陽光透過她的指縫,打在她的臉上,暖暖的,柔柔的。

清新的空氣,明媚的陽光,古代的日光浴比起現代,是要舒服很多。

“不知道夜絕塵那個家夥在幹什麽?”活動活動身子過後,伊心染屁股坐到地上自言自語的低喃,再收拾收拾她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行李。

一個裝了兩件換洗衣服的包袱,兩個箭盒,當然還有落日。這些是她全部的家當,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她這個人。

她幹嘛要想夜絕塵在幹什麽,不管他幹什麽都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。伊心染一再的告訴自己,既然已經離開了,皇城裏所有的事情都不應該再關心。

想她那麽精明的一個人,居然被夜絕塵追得無路可逃。要不是她最後狠了狠心,跳進湖水裏藏著,一準兒就被他給抓到了。

其實也怪她自己笨,夜絕塵是什麽樣的人物,他怎麽可能被黃硝傷到,可她偏偏行動先於理智,一箭直接就射了出去,暴露了她的射擊位置。

最後,被夜絕塵追著在山林裏跑,狼狽得要死。

“夜絕塵,別說我不給你機會,要是你真能找到我,那咱們就再談談。”咬了咬粉唇,伊心染提著包袱跟箭盒起身,走到落日的跟前。

先將東西放到落日的背上,然後又摸著落日的腦袋,順著它的毛發,柔聲道:“落日,你說他能找到我嗎?”

落日蹭了蹭伊心染的手心,揚了揚前蹄,像極了一個撒嬌的孩子。它當然希望夜絕塵能找到伊心染,否則,它豈不是要跟炙焰永遠分離。

咳咳,落日最是喜歡炙焰了,才不要跟炙焰分開。

伊心染可不知道落日在想什麽,只覺得它的眼神很覆雜,談不怎麽懂。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揉撫著落日的毛發,又陷入了沈思。

說不清楚,她是希望被找到,還是找不到。

鳳羽的箭,還剩下九支,插在黃硝脖子上那一支,都怪夜絕塵動作太快,轉身就鎖定了她的位置,伊心染根本來不及將那支射出去的箭給收回來。

那一刻,她對上夜絕塵那雙深邃,仿佛要將別人靈魂都吸進去的黑眸,只記得轉身就跑,哪有時間想那麽多。

罷了,不過只是少了一支,也沒啥影響。

以後有機會,她再找卓鐵打造一支便是。

離開萬獸山之後,伊心染也沒有選擇別的方向,就這麽騎著落日一路向北。在她沒有想好去哪裏之前,走到哪兒就算哪兒。

伊心染不緊不慢的走走停停,路過小鎮的時候,就選上好的小店,好好的吃,好好的睡,然後買些必需品,又上路。也就只有昨晚,是她離開戰王府之後,過得最淒慘的一天。

入夜之後,她才猛然發現,她所在的位置距離前面的城池,至少還有六十裏路。換句話說,即便她馬不停蹄的趕路,也進不了城,只能住在城外。

累了一天的伊心染,說什麽也不想騎馬狂奔了,於是她想那就住在樹林裏吧。反正只住一個晚上,她又不是不敢住。

想她以前,原始森林都住過,還怕這麽一片破樹林麽。

打定主意之後,伊心染將落日的韁繩套在一棵樹上,就在附近撿了些幹柴,然後升起一堆火,一切都還算順利。為了驅蚊避蟲,伊心染還長了一個心眼,將她在小鎮上買來的那些小玩意兒散了一些在地上,準備一覺睡到天亮。

剛閉上雙眼,她才猛然記起,自己還沒吃飯呢?

難怪,肚子叫得那麽厲害。

打開包袱,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又一遍,某女憶起,她壓根就沒有準備任何的食物。誰讓她的嘴巴那麽挑剔,喜歡吃熱食,幹糧神馬的她吃不下去。

想她在萬獸山裏呆那麽多天,偵察黑風寨的敵情,在那個小鎮上準備的食物,她楞是只吃了一口,然後全給扔了。

尼瑪,幹糧之所以叫幹糧,那是因為幹得咬都咬不動,就算咬動了,那也能噎死人。

要她吃那玩意兒,她寧可餓著。

可伊心染怎麽舍得委屈自己的肚子,扔了幹糧,她不是還能打獵麽。萬獸山裏,別的什麽都不好找,就獵物很容易找到。

什麽野兔野雞,那些天,她沒少獵來慰勞自己的胃。

昨晚在這片林子裏,別說是野雞野兔,伊心染就連蛇都沒有發現一條,倒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蟲子一大堆。千萬別誤會,她是絕對不會吃蛇的,也就隨口那麽一個疑問。

於是,某女只能餓著肚子閉眼睡覺。

可憐她翻來覆去,也不知道折騰到什麽時候才睡去。

與其說是樹葉上滴落下來的水珠砸在她的臉上,把她給喚醒了,倒不如說她是被餓醒的,更接近事實。

“落日,你家主子我好餓,這兒遍地都是草的,你倒是吃得飽飽的。”掃了眼四周,確定除了沒有連煙都不冒了的火堆與沒添進去的幹柴之外,沒落下其他什麽東西之後,伊心染翻身上了馬背。

“出發啰,咱們朝著美食前進。”

‘咕嚕咕嚕’不停叫喚的肚子,配合著馬蹄聲,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意境,別說還挺美。

日照當空的時候,伊心染騎著落日終於看到一座很宏偉的城門,不再是小鎮,而是一座很大的城池——雅城。

馬背上,伊心染仰著頭,望著碩大的‘雅城’兩個字撇了撇嘴,暫時不發表什麽意見跟建議。

這座城,要先過萬獸山,再經白虎山,才能到達。

就是不知道這座位於山裏的城池,有什麽好玩的,好吃的。

長時間沒有進食的肚子,此時叫得更厲害了,伊心染小臉微紅,尷尬的摸著小肚子,真怕別人聽見她肚子的叫喚聲,那得多丟人。

“別叫了,進了城就有飯吃了。”好歹她也是有錢人,竟然餓到前胸貼後背,丟臉丟到姥姥家了。

伊心染決定了,以後要是再住在野外,她一定要找一個有野獸的地方。她不是想要去給野獸做點心,她是想要把野獸當點心。

弱肉強食的世界裏,她可不承認她是弱者。

雙腿夾緊馬腹,拍了拍落日的脖子,“落日,咱們去找家客棧,先住下來休息休息,你也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
一路上,她都騎著落日狂奔,她坐著都腰酸背痛,只差腿沒抽筋。可想而知,她的落日一直跑著,那得多累。

她可是一個非常好的主子,絕對不會虐待自己坐騎的。

呼——

從落日的鼻子裏,呼出沈重的氣息,腦袋輕點了點,算是回應伊心染的話。

騎著馬進了城,理所當然的放慢了速度。伊心染睜著水靈的眸子,這裏瞄一眼,那裏瞧一眼,大城鎮就是熱鬧。

街道兩旁的商鋪生活都非常的紅火,進出的客人非常的多,街邊的小商販做生意也很熱情,叫賣之聲不絕於耳。

也許她是真的太餓了,否則聞到包子的味道,伊心染怎麽會雙眼冒光呢?

咳咳,定了定神,伊心染清了清嗓子,收回目光。她才不會被幾個包子就收買了,她要吃大餐,好好慰勞慰勞自己長時間處於饑餓狀態之中的胃。

要是現在買幾個包子吃了,等會兒她就吃不下了。

在拒絕包子的誘惑之後,伊心染終於找著一個,名字瞧著還算順眼的酒樓。

看到福滿樓這個名字,不知道為什麽會讓伊心染的腦海裏浮現出——康師傅三個字。難不成,她是在懷念方便面的味道嗎?

“小姐是住店還是吃飯,裏面請。”熱情的小二甩著二尺長的白色抹布,滿臉都堆著笑的迎了上來。

“聽你這話,要是住店就不能吃飯,吃飯就不能住店是吧。”伊心染跳下馬背,揚了揚下巴,眼裏掠過一抹惡趣味。

過快的說話速度繞得小二一陣頭暈,好半晌才聽明白伊心染說了什麽,尷尬的點頭哈腰,連聲說:“不是這樣的,不管小姐是住店還是吃飯,都可以,都可以。”

抹了把額上急出來的汗,小二真怕把客人給得罪了,掌櫃的會揍他一頓。

“我的馬,要給最好的馬料餵著,要是讓我發現,誰虐待了我的馬,仔細他的皮。”伊心染將箭盒背在背上,手裏拿著包袱,將韁繩放到小二的手裏,回頭看著落日,道:“好好休息休息,沒準明天咱們又得趕路了。”

這都中午了,伊心染可不想吃過午飯又離開,很有可能晚上她又要野營了。

沒東西可吃的滋味,她受夠了。

再來一次,她可不願意受。

落日在小二驚楞的眼中,點了點馬頭,馬眼望著伊心染,滿是不舍的神情。

呼呼,每當這個時候,落日都想,它要是能變大能縮小,就能一刻也不離的呆在伊心染身邊了。

只可惜,它沒那本事。

“小姐放心,小的一定好生照顧你的馬。”這馬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馬,還那麽有靈性,他一定好生照料。

“那就好,這是打賞你的。”一兩銀子就那麽拋了出去,伊心染聞著菜香走進酒樓裏,頓時覺得肚子更餓了。

“多謝小姐的賞。”小二揣著銀子,嘿嘿笑得更傻了。

隨意掃了眼整個福滿樓的布局,伊心染看向掌櫃,綿軟甜糯的嗓音仿如天外之音,只聞其聲就想看看,聲音的主人是不是如她的聲音那般,甜美可愛。

齊刷刷的視線聚到伊心染的身上,只見身影纖細修長的她,一襲白衣,三千青絲僅以一根玉簪挽起,眉清目秀,頂多算個小家碧玉。

長相還沒有她的聲音,令人驚艷。

尤其是她斜背在背上的兩個長長的盒子,讓她看起來,更是說不出的怪異。

伊心染將所有打是她的視線都盡收眼底,無奈的撇了撇小嘴,眼裏掠過一道冷光。這個世界就是那麽奇怪,美女要防著遭人圍觀,醜女要防著被人群毆,哪怕你平平凡凡,生得一張大眾臉,那也要免費接受別人附贈的幾對大白眼。

低頭瞥了眼自己這身打扮,挺好的,至少除了一雙雙白眼之外,沒人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醜女。

不然,指不定伊心染會抓狂,揍人的。

“小二,還不快帶這位小姐到三樓的天字號客房。”掌櫃滿心歡喜的收好伊心染丟到他眼前的一百兩銀票,他就喜歡出手大方的主兒。

“小姐,請跟我這邊走。”

“二樓有雅間沒?”

“有的有的。”掌櫃連聲應答,他算是瞧出來了,只要讓伊心染滿意了,銀子就會滾滾而來。

“立馬準備一桌好酒好菜,拿最好的上。”吃飯皇帝大,填飽她的肚子才是大事之中的大事。

至於她說的好酒,可以直接忽略不計,她是不喝酒的。

當然,她不是沒有喝過酒,以前冬天在森林裏跟著師傅打獵,為了暖身子伊心染喝過很烈的白酒。那喝進嘴裏,像是燒刀子割過喉嚨的滋味,至今她都記憶猶新。

從那過後,她真是乖孩子,再沒碰過酒。

小二接收到掌櫃的眼色,恭敬的道:“小的先領小姐到客房,然後領小姐到雅間用餐。”

“嗯。”

進了客房,伊心染把箭盒往床上一放,包袱一扔,跑到洗臉架旁,胡亂的抹了一把臉,火急火燎的跑出房間,一腳踹在小二的屁股上,讓他帶路。

別說她粗魯,她實在是太餓了。

天知道,她還是昨天中午吃過一頓飯,一直餓到現在,給頭牛讓她吃,有可能她都吃得完。

“這些都是我們福滿樓的招牌菜,小姐肯定吃了一次還想吃第二次。”小二揉著被踹疼的屁股,紅著一張臉繼續招呼伊心染。

他長這麽大,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踹了屁股,真的是很、、、、、哎,他說不出口,反正就是很那個。

走進雅間,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食物,聞著這味道,伊心染雙眼放光,徹底忽視了小二哥的存在,直接撲向了滿桌的美食。

抓起筷子就開始發動進攻,嘗嘗這個又嘗嘗那個,清秀的臉上表情格外的豐富,或瞇眼挑眉,或撅嘴舔唇,明明她不甚溫柔斯文的動作,應該是很刺眼的,可奇跡般的竟是那麽養眼,讓人的視線都離不開她。

雖然這些菜的味道,不如天下第一樓的正點,但比起一路上她在小鎮上那些客棧裏吃的飯菜要強,伊心染也就不那麽挑掦,撿她喜歡的吃。

她吃東西,首先要是現做的熱食,其次要是美味,在兩者不能兼顧時,只要是熱食,不怎麽美味她也吃。

“、、、、小、、小姐你、、、你慢慢點兒吃、、廚房還有很很多、、、、”小二悲催的發現,他的好多第一次,都在遇到伊心染之後,破了。

雅城說大不大,可是說小也不小,來往做生意的人很多,因此,雅城可說是非常的繁華。至少,在這滿是高山的一帶,異常的繁華。

除了天下第一樓之外,他們福滿樓可是雅城的第二大酒樓,進出這裏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那也不少,小二楞是沒有見過像伊心染這樣的。

可是,他並不敢小瞧伊心染,總覺得在這個女人的身上,有股尊貴的氣質,就是那些千金小姐身上都沒有的貴氣。

“我吃相很難看?”伊心染咬著雞腿,微微擡了擡頭,挑眉掃向小二。

她都餓成這個鬼樣子了,還管什麽吃相好看不好看。

“沒、、、沒有、、不、、不是、、、”小二被看得渾身不自在,咽了咽口水,他都語無倫次了。

“這個這個,還有這個,重新再給本小姐上一份,這些一點兒不好吃,都給撤了。”伊心染看著那些她只嘗了一口的東西,小手一揮。

至於她喜歡吃的東西,再來一份,她也能解決掉。

“好、、好嘞。”

“等等。”瞪了眼手裏啃得光光的雞骨頭,伊心染隨手一扔,又扒下別外一只雞腿接著啃。

“小姐還有什麽吩咐?”他很懷疑,那麽多的東西,眼前這位小姐都吃到哪裏去了。

要知道,這一桌子的菜,那可足足是四個人的份量,她不但差不多全吃了,有幾樣還要重新再來一份。

嗚嗚,他是不是出現幻聽了。

“你的表情告訴本小姐,我吃得太多了?”

“沒、、、沒有、、、”來者是客,那都是他們的財神爺,他就算心裏真有那樣的想法,也不敢說出來呀。

小二哭喪著臉,不敢擡頭看伊心染的眼睛。

“我管你怎麽想,快點兒把本小姐要的東西送上來。”掃了一眼滿是狼藉的飯桌,伊心染嘴角微抽,她是不是忒不斯文了。

瞧瞧,她把那個小二都嚇成什麽模樣了。

要是以後,他因為她恐懼女人,都不敢娶妻生子,傳宗接代,會不會都是她的罪過。

伊心染的YY沒有持續很久,一個從雅間門口,直接砸向她飯桌的黑影,徹底結束了她的自娛自樂。

由於慣性定律,黑影將飯桌砸爛之後,順著那股強大的力量往後滑,眼看著就要撞上伊心染,後者低咒一聲,有些狼狽的往右移去,黑影直接撞到她身後的墻角,然後又反彈回來,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嘴裏湧出來。

MD,她還真是想太多,差點兒禍從天降,還好她閃得快。

“小子,就你還想英雄救美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。”

趴在地上大口吐血的大個兒還沒有力氣站起來,幾個手持長棍的青衫家丁模樣的人就朝著雅間聚擾,張狂的聲音裏滿是嘲諷。

被砸壞的雅間大門,像是歷經狂風暴雨洗禮後的樹葉,搖搖晃晃,咯吱咯吱直響,隨時都會掉落。

“小子,你惹得我們家公子心裏很不痛快,後果很嚴重你知不知道。”

“跟他廢那麽多話做什麽,他不是很能打麽,咱們就打得他爬不起來。”

幾個家丁,你一言我一語,說得熱鬧。

趴在地上的男人,整張臉青一塊,紫一塊,幾乎滿臉都是血,長什麽模樣看不真切。身上的粗布黑衣也沾了血,胸口處被撕裂,黝黑的胸口有道長長的血痕,濃稠的血不斷往外冒,將他的衣服打濕,緊緊的黏在他的身上。

黑衣男人很努力的想要站起來,一次又一次的雙手撐著地面,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摔到地上,眼裏閃爍著兇光,很堅定,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。

“就算把他給打死了,也不會有人過問的。”

“那咱們還等什麽,動手啊。”

“別讓公子等久了,不然咱們都少不一頓罵。”

整個福滿樓因為這麽一出血腥的戲,都安靜了下來,誰也不敢上前阻止。膽子小的人,顧不得看什麽熱鬧,丟下銀子結了賬,逃也似的跑了出去;膽子大的人,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興趣盎然的看好戲。

在陣陣低聲的議論聲中,一個女人的哭聲在酒樓裏格外的響亮,也出奇的刺耳。

她穿著一條很普通的緋色長裙,是很下等的那種布料,頭上戴著很便宜的珠花,容貌倒是很出挑,算得上是一個小家碧玉型的美人兒。

她的兩只手都被兩個身型很粗壯的男人緊緊的抓著,由她怎麽掙紮都無法松動半分,眼淚打濕了她的臉頰,原本應該很明亮的眼睛早已哭得紅腫,露在外面的手,有幾道顯而易見的血痕。

看起來,是她自己在掙紮的過程中,弄傷的。

“我跟你走,求求你放過他,放過他、、、、、”聲淚俱下也不過如此,緋衣女人哭得很傷心,眼裏滿是絕望。

她很清楚,跟著這個男人走,等待她的將是什麽,可她別無選擇。

“、、、不、、、、”努力了好半天,黑衣男人終於撐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坐了起來,哆嗦著唇瓣出聲,意思很明確,也很堅定。

就算是拼上他一條命,他也不能讓他們帶走她。

“臭小子,別給臉不要臉。”家丁上前,狠狠的又是一腳踹在黑衣人的胸口,後者壓根連躲的力氣都喪失了。

“別打了,我叫你別打了,放過他,讓他走,否則我就死在你的面前。”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他打死,絕對不可以。

酒樓裏那麽的人,不管她如何向他們求救,他們都不會看她一眼,更不可能會幫她,她已經絕望了。

“小美人兒,這可是你求我帶你走的。”說話的男人一襲亞麻色的錦袍,衣衫華麗,裝著富貴。

用穿金戴銀來形容他,都不為過。只是,一眼就給人一種‘我是暴發富’的感覺,真心令人作嘔。

“他的賤命就留著,不過你可得乖乖聽話,不然小爺我想什麽時候取他的狗命就什麽時候取他的狗命。”

在雅城,他就是天,他就是王法。

什麽人也別站在他的面前,談公道,論王法。

“只要你放過他,我就跟你走。”

“別跟他、、、跟他走,哥、、哥哥能、、能能保護你、、、”話都說不利索的黑衣男人搖搖晃晃的扶著墻站起身,滿臉是血的瞪著那個把手放在他妹妹臉上的男人。

要是眼神可以殺人,那個男人不知道死多少回了。

要不是他,非要進城,妹妹也不會跟著他進城。誰知道剛進了城,就被他們給盯上,一路跟著他們進了福滿樓,光天化日之下就強搶他的妹妹。

最可恨的是這些人,他們冷眼看著,誰也不願意出手相助。

“嗚嗚、、、、、”緋衣女子哭得更傷心了,他怎麽保護她,自己的命都快要沒有了。

“小爺都說放過他了,這可是他自己找死,你也別怨小爺。”雅城裏出了名的惡霸,認識他的人都要退避三舍,誰也不敢招惹他。“你們兩個,把他給小爺跺了。”

“是,公子。”

兩個家丁在緋衣女人的尖叫聲中,揚起手中的長棍打向黑衣男人,不想看到血腥一幕的觀眾都選擇暫時閉上雙眼,可結果是非常戲劇化的。

從這群人霸占她的雅間開始,伊心染就被徹底的遺忘了。

這種被人遺忘的滋味真***難受,她長這麽大,還是第一次如此沒有存在感,她很生氣,後果很嚴重。

“醜女人,你別多管閑事。”

角落裏,伊心染的模樣的確有些慘不忍睹。

在她沒有把雞腿骨頭扔出去找落家丁手裏的長棍之前,她的形象是這樣的。

突如其來的黑影砸爛了她的飯桌,所有飯菜散落一地,劈裏啪啦的響成一遍。緊接著黑影又滑向她,當時正啃著雞腿的某女,自然而然扯著雞腿閃開了。

再然後,她就啃著雞腿,從頭看到尾,算是把這出戲的前因後果都瞧明白了。原本她是不想多管閑事,可是黑衣男人最後那句話打動了她。

就算這是一件麻煩事,她也非管管不可。

這要是個情哥哥保護不了自己的情妹妹,伊心染還真沒興趣插手。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,他也不配做一個男人。

親哥哥那就不一樣了,誰讓她家就有那麽些個疼她如命的哥哥。暫且就當這是愛烏及屋,當她感情泛溢,腦子被門夾了,反正就是這個男人,讓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們,心裏酸酸的難受,總是需要幾個炮灰讓她撒撒火氣不是。

這個男人在自己都快保不住命的時候,還想著護他的妹妹不被欺負,就沖著這一點,伊心染也不能讓他白死在這裏。

尤其,伊心染最不想聽到別人說她‘醜’。

該死的,竟然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是醜女人,真有種。

真別怪伊心染聽了這話炸毛,也真別怪她對這個指著她鼻子罵的人下手狠辣。不是有句話叫做,禍從口出麽。

很經典,一定要記牢。

少說不錯,多說多錯,錯得越多,挨的打就越多。

“姑奶奶就教教你,該怎麽說話。”伊心染危險的瞇起眸子,扯過袖口擦了擦滿是油漬的嘴巴,撿起地上的長棍,冷聲道:“也讓姑奶奶好好教教你們,長棍到底應該怎麽耍才威風。”

長棍在手,伊心染揮舞了兩下,還挺順手的。

揮舞著這玩意兒,伊心染突然就想到了打狗棒,用來打這群瘋狗,剛剛好。一根長棍伊心染是耍得虎虎生風,行雲流水,看得那些想要將伊心染圍起來的家丁,雙腿發軟,轉身想逃。

這要是那棍子打在他們的身上,指不定得多疼。

“你知道小爺是誰嗎?”

“你是誰姑***確不知道,不過姑奶奶是誰,知道了就怕嚇破你的膽。”伊心染掃過被他緊緊拽在手裏的緋衣女人,眼裏劃過一道殺意。

欺負女人的男人,都該死。

“你們楞著什麽,給小爺打死她。”心裏一寒,有些被伊心染的眼神嚇住。“在雅城裏,敢管小爺事的,你是第一個。”

“敢情你還是這城裏的土霸王,有點兒意思。”夜國皇宮她都敢折騰,區區一個雅城,伊心染壓根就沒放在眼裏。“你們還是一起上吧,姑奶奶沒時間陪著你們瞎鬧。”

“誰要是打死了她,小爺給他五千兩。”

“嘖嘖,姑***命什麽時候就值五千兩了,你們誰要是有種殺了你們的主子,姑奶奶給他五千萬兩黃金。”

話畢,福滿樓靜若寒蟬。

眾人心中都在猜測,伊心染到底是什麽身份?

五千萬兩黃金,恐怕只有軒轅世家才有那麽大的手筆,拿得出來。

難不成,她是軒轅世家的人?

一個個的疑問盤踞在眾人的心頭,靜默過後,爆發了更加激烈的討論聲。

“你們楞著做什麽,區區五千萬兩黃金,姑***零花錢都比這兒多得多,根本不需要放在眼裏。”

咳咳,她這話貌似說得有些大,就算把她的唯愛經典賣了,估計也湊不出五千萬兩黃金來。

不管了,吹牛誰不會,就當是逗他們玩。

“瞧她穿成那樣,誰相信她有五千萬兩黃金,誰就是傻子。”被伊心染的話一激,土霸王看著自己手下猶豫的神情,頓時怒火中燒,丟開緋衣女人的手,搶過一個家丁手裏的長棍,橫沖直撞的就撲向伊心染。

“快保護公子。”

他們這麽多人,要是讓公子受了傷,回府之後不死那也得脫下一層皮。

“哥哥,你怎麽樣?”得到自由的緋衣女人立馬撲到黑衣男人的身邊,看著渾身是傷的他,心疼得厲害,眼淚如雨直下。

“別、、、別哭,哥沒事兒、、、、”

“還說沒事兒,你都這樣了。”

黑衣男人深吸一口氣,定定心神,撿起地上的長棍,道:“躲一邊兒去,哥哥要去幫她,不能讓她被這些人欺負。”

他怎麽也沒有想到,最後站出來幫他的人,竟然會是一個女人。

“可是、、、、、”

“沒有可是,她是為了幫我們才站出來的。”

“你們兩個滾遠點兒,別過來礙手礙腳的。”耳朵靈敏的伊心染,即便是在打鬥上,身邊五百米範圍內的聲音也逃不過她的耳朵。

以前,她真沒察覺到自己有這本事,現在倒是使得得心應手。

長棍一陣很有節奏感的亂打,呼呼的揮棍聲伴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,不絕於耳。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戰鬥宣告結束。

“說說你叫什麽名字,也讓姑奶奶看看眼界,看到雅城的土霸王姓什名誰?怎麽就能一手遮天了?”伊心染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必定要廢掉對手的攻擊力。

這些家丁,無一例外,不是腿被打折了,就是手被卸了,反正是沒辦法再跟她動手。

至於,被她踩在腳底下的土霸王,還真沒舍得下重手。千萬別誤會是她喜歡上了他,就算真是喜歡,那也是那種‘喜歡’。

“小爺姓夏,名建仁。”夏建仁被伊心染踩著,可是不管他怎麽用力,就是擺脫不了伊心染踩在他胸口的腳。

輸什麽也不能輸陣,他就算是被踩著,也不能讓人給看扁了。

“你說你叫什麽名字來著。”伊心染掏了掏耳朵,眨眨眼,她是不是幻聽了。

“我們家公子叫夏建仁,是夏家的三公子,你得罪了我們夏家,你就休想活著離開雅城。”

“對,你敢打我們三公子,你就等著受死吧。”

眼皮未掀,右手握著的長棍準確的打在吼話的兩個家丁的腦袋上,她的耳根子立馬就清靜了。

她看過電視劇夏家三千金,夏家三公子,怎麽聽怎麽怪異。

這得是什麽樣背景下的強人,才能養出這麽一群囂張跋扈的瘋狗來。“夏建仁,你爹學問真不錯,居然能給你取出這麽強悍的名字。”

修長的指骨摩挲著下顎,伊心染若有所思的道。

“我爹當然有學問。”他們三兄弟,就他的名字取得最有涵養,最是好聽。夏建仁是幺子,從小就被寵壞了,肚子裏墨水沒裝多少,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。

尤其,欺男霸女,是他的強項。

雅城裏,沒有家勢背景的女子,出門要防的不是流氓混混,而是這個夏家的三公子。

哪家姑娘要是不小心遇上他,還被他看上的,那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,命裏犯煞,活該自認倒黴。

“你回答得還真響亮,真以為姑奶奶在誇你呢?”伊心染挑眉,嘴角勾起邪氣的笑,讓她原本平凡不起眼的五官,頓時明亮了起來,很上耀眼。

“你什麽意思?”

要是到現在,夏建仁還沒聽出伊心染話裏的諷刺跟嘲笑,那他真就白活這二十多年了。

“夏建仁,夏賤人,建仁,賤人。你爹真了解你,你剛出生他就知道長大之後是個什麽貨色,賤人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適合你了。”伊心染低頭,看著他的臉色由白轉紅,再由紅轉黑,變色龍似的,真挺有趣兒。

“雖然你爹學問不怎麽高,但他看人挺準,要不他怎麽知道你就是一賤人呢?”

很快,酒樓裏壓抑的笑聲變成轟堂大笑,整個福滿樓都顫了三顫。

他們都是雅城土生土長的人,怎麽就不知道夏建仁這個名字還有這麽一種說話,真貼切,可不就是一個賤人麽。

“不許笑,誰敢笑小爺就殺了誰。”夏建仁,夏賤人,他怎麽就成賤人了。

夏建仁氣急,發狂似的掙紮著要起來,他要殺光笑話他的人,他一定要殺光他們。

“呵呵,俗話說,冤有頭債有主,你要為了你這名字生氣,應該回去宰了你爹,誰讓他給你取了這麽一個別人聽了是笑料的名字。”

“啊——”

雙手護耳,不是說女人的尖叫才刺耳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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